沈晶云从学校的侧门里翻了进去,她之前从不敢这样做,要是从墙上摔下来怎么说都得断条胳膊,不过有了天赋之后,从前自以为无法翻越的高墙也就跨过去了。
从侧门直走一会儿,向左,就是施洱和沈晶云遇险的地方,那是一小块被学生们踩出的空地,原本那里就是学校的树林绿化带,十分偏僻,并没有安装摄像头。
沈晶云脚步犹豫地走过去,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人类惨死的样子,反胃、痛苦的回忆涌来,她掩着眼走过去,慢慢一抬眼。空无一物,连一滴血迹都没有。
是该空无一物。
毕竟根据沈晶云所知道的,联盟的名声在天赋者世界这么响亮,连踪迹都掩藏不好那就真是徒有虚名了。
沈晶云睁大眼呆呆地看着那块空地,短短过去几个小时竟有物是人非之感,她还没来得及为施洱的死感到悲伤,敌人已是接踵而至索她的命了。
她可以为友人哀伤,但别人可不会等她哭完才发起进攻。沈晶云站在原地顿感一阵哀伤苦闷之情,低低泣了几声又想到她的位置可能被联盟锁定,她的一切信息对于联盟完全透明。
目前有祁风他们暂时扰乱联盟的追踪,但沈晶云不确定这种扰乱能持续多久,能不能支撑她睡个好觉,但她一定是没时间做休息之外多余的事情了,每蹉跎一秒,多一秒精力脑力的消耗,意味着下一场战斗少一分胜算。
她的大脑全然麻木,疲惫不堪。她看看紧锁的寝室楼大门,叹了口气,从后门的小窗翻了进去。
沈晶云偷偷摸摸跑进寝室没有吵醒舍友,她躺到床上拿出祁风的名片,本想问他用什么样的理由阐释施洱的死。
唉,施洱,其实是她第一个知心之友,在上高中以前的人生中她一直没有朋友,大家不知为何总是远远躲着她,偶有接触她的人不知为何都会倒霉,久而久之没有同龄人愿意与她结交了,想着想着沈晶云的泪水又涌出眼眶。
不知哭了多久,沈晶云平躺在枕头上,脑袋发懵,深深叹了一口气,她永远失去了对她而言如此重要的一个人。
原来这就是死亡,沈晶云第一次直面死亡,见到生命的脆弱和宝贵,而她什么也不能做。
沈晶云没有力气思考了,她发了个祁风的好友申请便觉浑身酸乏无力。望了一眼手腕上那个号称施加天赋的水晶手链,便沉沉睡去,但愿联盟晚上不上班吧。
睡眠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沈晶云被早上的起床铃惊醒,她扫视了一遍全身,好像是没有缺斤少两,也没有奇怪的剧痛,一夜无梦,万幸万幸,联盟没有在晚上的时候出手,也有可能是被祁风的干扰混乱了方向,总之是安稳度过了一个夜晚。
为每一个还能醒来的早晨欢呼!
沈晶云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热爱生活,不同于他人“把每天都当作是最后一天”的珍惜生活的口号,她的每一天可能真是最后一天,沈晶云还很年轻很年轻,实在不想死。
沈晶云躺在床上本想再赖会儿,看看祁风那儿有什么消息,她揉揉眼睛习惯性伸手去拿枕边的眼镜,虽然她已经不需要了,然忽见床帘一动,一阵凉风吹入蚊帐。
沈晶云猛地坐起,昨天睡觉的时候,门窗都是关着的,难不成是空调的风?是了,学校虽是不太好的,但寝室条件很好,也难怪收这么贵的费用了,空调打得足,风吹进来也是正常的。
沈晶云拉开床帘向头顶看去,空调却早已断电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沈晶云从挂在床头的框里掏出手表,六点三十,学校设置空调六点十分就会自动断电关掉,所以刚刚颇为诡异的风并非来源于空调,而是……而是什么?
沈晶云心中暗道不妙,此时僵直地坐着,四处观望,连身后的墙壁都仔细盯着探查过了,那阵怪风之后一切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,只有舍友起床的挣扎声。
难道是我感觉错了?沈晶云想,倒也不无可能,连续好几个小时都是神经紧绷的状态,脑力又被大量消耗,产生错觉不算为异象。
沈晶云安慰自己,但第六感被强化之后的她依旧有种不祥的预感,她又坐了一会儿,直到另一个舍友起床,才迅速拉上了床帘避免尴尬。
她刚刚一直盯着阳台,即使被窗帘遮着若是有敌人也不会没有一点影子,不过等了半天确实无事发生。
沈晶云狐疑地关上帘子,打开手机,祁风已经通过了好友验证,在凌晨时发来消息“我的手下告诉我,他的信息扰乱已经被联盟破除了,你要小心。”
沈晶云两眼一黑,她又要面对不死不休的战斗了吗?
“啊!”那个起床的室友忽然惊呼,“你们知道吗!学生群里在传施洱昨天要求走读回家时出车祸了,好像重伤,生死未卜!”
“什么!”剩下一个躺在床上挣扎的室友也直接弹起,“真的吗这是?怎么会这样!”
这